斗龙:清风荷含
星光洞内,云初、皇子宇、白语琳正围坐潭边休整。云初看着烈古拉在潭边蹦跳,手里风泽叶子与洞顶星石共鸣泛着绿光,心里暖意融融,想着暗处守护的身影;皇子宇检查完洞外通道,确认安全后,分干粮、倒温水,细致照顾烈古拉;白语琳用钻光验水,接水喂烈古拉,还摘草叶逗它,烈古拉吃得开心,三人也跟着笑起来。
就在氛围温馨时,洞外传来“轰”的一声巨响,瘴气被烧得噼啪作响,化作白烟。三人瞬间警惕起来,云初忙把烈古拉抱进怀里,皇子宇下意识握紧陨铁重剑,星纹盾在身前亮起,护着云初和白语琳;白语琳的钻光迅速聚成细碎光刃,悬于身前,眼神戒备。
一道赤金身影踏着火星走进洞来,战甲边缘还残留着未散的焰力,落在地上的火星溅到草叶,又被他下意识收了力道,没造成损伤。
“谁?!”皇子宇声音锐利,剑指来人,星纹盾的光芒更盛。云初抱着烈古拉,身体微微后倾,掌心新焰不自觉亮起,护着宝贝龙。白语琳站在皇子宇身侧,钻光刃闪烁,随时准备出击。烈古拉也被惊醒,小翅膀猛地展开,金红火焰“腾”地亮起,挡在云初腿前,发出警惕的“啾呜”声。
来人正是炎烬。他扫过眼前戒备的三人一兽,目光在云初掌心停顿半秒——那里残留的一缕新焰,与烈古拉的火焰隐隐共鸣,竟有焰脉古火的纹路。但他没多言,语气带着惯有傲气与疏离:“别紧张,我没兴趣伤你们。焰脉炎烬,为找蚀影殿的焰心阵,追着古纹异动至此。”
云初攥紧烈古拉的小爪子,满眼怀疑:“焰脉?从未听闻,怎知你不是蚀影王的人?”他想起之前遇到的暗域邪修,不敢轻信。
炎烬嗤笑,掏出青铜令牌,指尖焰力催动,令牌上焰纹瞬间亮起赤金光芒,洞顶星石的光都被压过几分:“此为焰脉令牌,唯有正统传人能催动,蚀影王的人,拿不出。”
皇子宇盯着令牌,用星纹试探触碰,感知到纯正焰力,无半分暗气,才稍放松,但剑仍未收回:“你寻焰心阵,我等要查黑暗逆流根源、救生灵,目标虽近,却未必能同行。”他怕炎烬另有图谋。
炎烬走到远离三人的岩石坐下,挥出焰力裹住洞口:“无需信任,暂同行各取所需。我破阵需人牵制暗兽,你们救生灵需人挡暗力,如此而已。”
白语琳与皇子宇对视,又看云初。炎烬焰力强悍,有他在,闯蚀影殿风险大减,且黑暗逆流或与焰心阵有关。云初摸了摸烈古拉,见它火焰渐柔,点头道:“可同行,但需歇半天等烈古拉恢复,且你不得干涉我们救生灵。”
“没问题。”炎烬闭眼,不再言语,只洞口焰力静静阻着瘴气——他是怕这几个“累赘”提前离开,无人帮他牵制暗兽,耽误破阵。
半天后,烈古拉精神抖擞地围着云初飞了两圈,小爪子扒着他的衣袖“啾呜”叫着,催促着出发。一行人收拾好行囊,踏着暗域的瘴气往蚀影殿方向前行。炎烬依旧走在最前头,赤金焰力撑开半透明的屏障,将扑面而来的瘴气烧得滋滋作响,却从不多等身后的人,脚步快得几乎要融进前方的黑影里。
云初抱着烈古拉,快步跟上的同时,还要留意脚下的瘴气泡——那些黑紫色的气泡一碰就破,溅出的黑液能腐蚀草木,他不得不时刻用掌心微弱的新焰护着自己和怀里的宝贝龙。皇子宇走在中间,星纹盾始终亮着一层淡光,既挡着侧面窜来的暗气,又时不时回头照看白语琳;白语琳的钻光化作细碎的光粒,在队伍周围盘旋,一旦察觉到暗兽的气息,就立刻发出警示。
走了约莫两炷香的时间,前方突然出现一队手持长刀的暗域守卫,他们眼神空洞,周身裹着淡淡的暗力,显然是被蚀影王控制了心智。“小心!”皇子宇低喝一声,星纹盾往前一挡,稳稳接住了最前面那名守卫的劈砍。白语琳立刻催动钻光,光粒聚成利刃,精准地打在守卫的手腕上,却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——被暗力控制的守卫,肉身强度远超常人。
炎烬不耐烦地啧了一声,抬手挥出一缕焰力,赤金色的火光掠过,守卫们手中的长刀瞬间被烧得通红,纷纷脱手落地。焰力余波裹着净化之力,扫过守卫周身,那些空洞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,踉跄着转身就往密林里逃去。“碍事。”炎烬丢下两个字,转身继续往前走,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拍掉了几只飞虫。
云初却在这时停住了脚步。他看到密林边缘,一只年幼的暗域小兽被掉落的长刀压住了后腿,正蜷缩着发出细细的呜咽,瘴气顺着它的伤口往里钻,毛发都开始变得焦黑。他想起六越山崩塌时,那些躲在山洞里却没能逃过暗力侵蚀的小生灵,心脏猛地一揪,不顾皇子宇的提醒,抱着烈古拉就冲了过去。
“云初!”皇子宇想拉住他,却已经晚了。云初蹲下身,小心翼翼地用新焰裹住长刀,一点点将它抬起来,又让烈古拉喷出一小簇温和的火焰,轻轻舔舐着小兽的伤口。白语琳赶紧跟上,钻光落在小兽身上,净化着它体内的暗力。那只小兽起初还在发抖,感受到火焰的暖意和钻光的纯净,渐渐放松下来,用小脑袋蹭了蹭云初的手指。
炎烬回头瞥了一眼,脚步顿了顿。他没想到这青涩的少年,明明自己都要在暗域里挣扎求生,却还敢为了一只陌生的小兽冒险。那掌心的火焰,没有丝毫戾气,只有纯粹的守护之意,像极了焰脉传承里记载的“初心之火”。他没说话,只是悄悄放慢了脚步,直到云初抱着烈古拉追上来,才继续往前走去。
又行了许久,白语琳的钻光突然停在半空,光粒急促地闪烁着:“前面不对劲,有浓郁的瘴气波动,还有很多暗影兽的气息,应该是蚀影殿的外层防线。”炎烬掏出怀中的焰脉令牌,指尖焰力一点,令牌化作一道赤金流光,朝着前方飞去。没过多久,远处就传来一阵暗影兽的嘶吼,一道火红身影飞速赶来,单膝跪在炎烬面前:“将军,属下已引走半数暗影兽,瘴气阵的阵眼位置也已探明。”
是烈风。他一身火红劲装,身上沾着些许暗兽的血污,看向云初三人的眼神里满是警惕,显然对这几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并不信任。“破阵。”炎烬言简意赅,提枪就往前冲,赤金焰力顺着枪尖蔓延,化作一道长长的火舌,狠狠劈向瘴气阵的核心。“轰”的一声巨响,瘴气阵被瞬间撕开一道口子,里面的暗影兽受惊,纷纷嘶吼着扑了出来。
皇子宇立刻挥剑迎上,星纹顺着剑刃流转,每一剑都带着击退暗力的力量,虽不致命,却能精准地打晕暗影兽;白语琳的钻光化作一张光网,将几只漏网的暗影兽困住,防止它们偷袭;云初则抱着烈古拉,在队伍后方布下一圈小小的火圈,那火焰温度不高,却能挡住漏网的瘴气,还能将受惊逃窜的暗影幼兽引到安全的角落,避免被误伤。
炎烬看着云初有条不紊的动作,眼底的疏离淡了几分。这少年虽没什么强悍的力量,却心思细腻,懂得护着弱小,更难得的是,他的火焰能与暗域的生机产生共鸣,这是连他当年都没能做到的事。
清完外层防线,烈风站起身,语气凝重地汇报:“将军,中层阵眼由三人看守,分别是沉渊、疏影和凌霜。沉渊的徒弟被蚀影王关在暗域监狱,疏影的家人被胁迫为人质,凌霜则是为了换取妹妹的冰毒解药——三人都是被逼无奈,才替蚀影王守阵。”
炎烬沉吟片刻,目光落在云初身上。他原本想自己去破焰心阵,让烈风去牵制这三人,但看着云初刚才护着小兽时的坚定,又想起他掌心那缕与古纹隐隐呼应的新焰,突然改了主意:“我去破中央焰心阵,没时间跟他们纠缠。云初,你带着子宇和语琳去牵制这三人,不用硬拼,能拖延时间、不让他们去干扰我破阵就行。记住,别伤了他们,毕竟都是被胁迫的。”
云初愣了愣,显然没料到炎烬会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。他下意识想拒绝,可看着炎烬不容置疑的眼神,又想起那些被胁迫的守卫和无辜的生灵,最终还是咬了咬牙:“好,我们会想办法牵制住他们,也会尽量帮他们救出亲人。”
他立刻转身与皇子宇、白语琳商量:“子宇,沉渊擅长操控暗水,你的星纹能克制暗力,你去拦着他,尽量别跟他硬打,跟他说我们能救他的徒弟;语琳,疏影的隐匿术厉害,你的钻光能追踪气息,你去盯着她,把这枚嬉咒者留下的光痕碎片给她,告诉她这能避开监狱的陷阱,让她相信我们;我带着烈古拉去找凌霜,火能克冰,或许能帮她缓解妹妹的冰毒,让她暂时放弃阻拦。”
三人分工明确,立刻朝着中层阵眼赶去。云初找到凌霜时,她正握着冰刃站在阵眼旁,脸色苍白,眼底满是挣扎。“凌霜前辈,我知道你是为了妹妹才守在这里。”云初放轻脚步,声音温和,“炎将军是焰脉战神,他的焰力能净化冰毒,只要你肯给我们一点时间,等炎将军破了焰心阵,我们一定帮你救出妹妹,还她一个健康的身体。”
凌霜握着冰刃的手紧了紧,眼神里的挣扎更甚。她看着云初眼底的真诚,又想起妹妹被冰毒折磨的模样,最终还是缓缓放下了冰刃:“我可以帮你们拦着其他支援,但你们要是骗我……”“我以六越山的生灵起誓,绝不食言。”云初认真地说,掌心的新焰亮了亮,像是在为他的誓言作证。
另一边,皇子宇也成功说动了沉渊,沉渊答应带着他们去暗域监狱救自己的徒弟;白语琳将光痕碎片交给疏影,疏影则主动引开了一部分巡逻的守卫。中层的阻碍,竟比预想中顺利地化解了。
当云初三人赶回中央焰心阵时,炎烬正与一团浓郁的黑瘴僵持着。那黑瘴像是有生命一般,死死缠住着炎烬的长枪,不断侵蚀着他的焰力,阵眼处的焰脉古纹被黑瘴覆盖,原本的赤金色光芒变得黯淡无光。“炎将军,我们来帮你!”云初大喊一声,抱着烈古拉冲了上去,掌心的新焰与烈古拉的金红火焰交织在一起,化作一道不算粗壮却异常纯粹的火柱,精准地注入了阵眼。
“嗡——”一声沉闷的共鸣声响起,火柱与焰脉古纹瞬间产生了呼应,古纹上的黯淡光芒骤然亮起,赤金色的火焰顺着古纹蔓延,黑瘴像是遇到了克星,发出滋滋的声响,一点点消融、退散。炎烬趁机发力,长枪猛地往前一刺,将最后一团黑瘴彻底击碎。
焰心阵破,中枢大门缓缓开启,里面传来浓郁的暗力波动。炎烬收了长枪,转身看向云初,眼神里没了往日的疏离与傲气,多了几分郑重与审视:“云初,你可知你的火焰,为何能引动焰脉古纹?”
云初摇了摇头,他只知道这火焰是六越山还在时,谷主传给自己的,说是能守护生灵,却从不知道它竟与焰脉有关。“这是焰脉的初心之火,”炎烬的声音低沉,“唯有心怀纯粹守护之意,且与焰脉有渊源者,才能拥有。我炎烬蛰伏十年,找的就是能承接焰脉传承的人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落在云初脸上,一字一句地说:“我愿收你为焰脉弟子,传你正统火焰术,教你如何用这火焰护你想护、守你想守。你,愿不愿拜我为师?”
云初的身体猛地一僵,抱着烈古拉的手臂瞬间收紧,指尖的新焰剧烈地跳动起来,像是在呼应炎烬的话,又像是在诉说着他内心的波澜。他想起六越山崩塌时的漫天火光,想起那些在暗力中消散的生灵,想起自己攥着这团火焰却无能为力的绝望,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,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烈古拉察觉到他的情绪,小翅膀轻轻拍着他的脸颊,金红火焰暖融融地裹着他的手腕。皇子宇走上前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云初,这是难得的机缘,也是一份责任。有了更强的力量,你才能守住更多东西,不让六越山的悲剧重演。”
白语琳也柔声说:“是啊,你不是一直想保护大家吗?炎将军的火焰术,能让你实现这个愿望。别让过去的遗憾,困住未来的自己。”
云初垂着眼,看着烈古拉亮晶晶的眼睛,又想起六越山那些逝去的生灵,眼泪突然在眼眶里打转。他吸了吸鼻子,抬起头,眼神里满是复杂——有犹豫,有恐惧,有不甘,还有一丝隐藏极深的渴望。“炎将军,”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六越山毁的时候,我就在那里。我攥着这团火,想护住哪怕一草一木,可最后……什么都没守住。”
“我怕,我怕学了焰脉的本事,最后还是会重蹈覆辙,还是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想护的东西,在眼前碎掉。”他的声音越来越低,“我配不上这份传承,我连一座山都守不住。”
炎烬沉默了片刻,突然抬手,掌心浮出一缕焰力,那焰力里裹着半片焦黑的石屑,石屑上还残留着淡淡的焰脉古纹。“这是焰脉旧地被毁时,我亲手捡回来的。”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然,“我年轻时,比你还要自负,以为凭着焰力就能守住一切,可最后,还是没能护住焰脉的根基,没能留住最后一株焰脉草。”
他指尖一松,石屑落在地上,发出轻微的声响:“传承不是让你永远不会输,而是让你在输了之后,有能力站起来,有勇气去抢回那些被夺走的东西。你守不住六越山,不是你的错,是力量不够。现在,我给你变强的机会,你要不要?”
云初的喉结滚了滚,视线落在那片石屑上,又落在身边伙伴们充满期待的眼神里。烈古拉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,“啾呜”叫着,像是在说“别怕,我们一起”。他突然想起六越山的谷主,想起谷主临终前说的那句“守住初心,便有希望”,心里的那块坚冰,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。
他深吸一口气,把烈古拉往怀里拢了拢,然后缓缓躬身,脊背绷得笔直,像是在完成一场庄严的仪式:“弟子云初,愿拜炎将军为师。”他的声音带着泪光,却异常坚定,“弟子不求永远不输,只求下次再遇到黑暗,我能有力量,把那些被夺走的、被毁掉的,一点点抢回来。”
炎烬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难得的笑意,他抬手扶起云初,将一枚刻满焰脉古纹的青铜令牌递到他手中:“持此令牌,便是焰脉正统传人。从今往后,你的火焰,不仅要护生灵,更要诛邪祟。”
烈古拉飞到云初肩头,小爪子扒着令牌,开心地“啾呜”叫着;皇子宇和白语琳笑着拱手道贺;烈风也收起了警惕,对着云初拱手行礼:“见过云初师弟。”
就在这时,烈风突然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:“将军、云初师弟,中枢里面就是蚀影王的能量核心!他已经察觉到焰心阵被破,正在里面积蓄暗力,看样子,是要提前发动黑暗逆流了!”
炎烬眼神一凛,赤金焰力瞬间暴涨,长枪在手中一转,发出嗡鸣之声:“来得正好。云初,你的入门第一课,便跟着为师,去会会这蚀影王。记住,守住身边的人,就是守住初心。”
云初握紧手中的焰脉令牌,掌心的新焰与令牌上的古纹共鸣,亮得耀眼。他抱着烈古拉,眼神坚定地看着炎烬:“弟子谨记师父教诲!”
浓黑的暗力从中枢大门涌出,与炎烬和云初的赤金火焰撞在一起,发出剧烈的轰鸣。暗域的决战,就此拉开帷幕。
赤金影愚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