路过赵五家，大门半开着，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出来倒泔水“姑娘，有鸡蛋要卖吗，鸡也行”

“没有，咱家自己还不够吃”姑娘白了一眼关老头，嘭的把大门关上。

关老头笑了一下，继续往前走，村子不大，没一会就转完了，赵家人跟村里人不怎么接触，村里人都看不上他们家那个傲气的模样，说自己是城里人，不住城里，算什么城里人。

再转下去，就容易引起怀疑了，今天知道了中年男人叫赵大民，儿子叫赵向东，女儿叫赵丽，赵大民和赵向东在机械厂上班，赵向东是接的赵五的班，赵大民媳妇前两年没了，家里四口人。

赵大民昨晚也没全说实话。

关老头把收到的几个瘦鸡给吴老爷子送了回去。

吴老爷子……“搁哪弄来的瘟鸡？”

“就是瘦点，哪里瘟了？”

“这是瘦点吗？这有肉吗。根本就是毛包皮，这鸡也是遭了大罪了”吴老爷子看着几只鸡没法下手，吃了没肉，养着太老，又不能下蛋，一点价值没有。

“吴大师，您看着办吧，不行喂驴吧”关老头困的不行，打着哈欠回屋了。

“你家驴吃鸡啊，那也不是狗”吴老爷子骂骂咧咧，把几只瘦鸡扔后院了，生死有命吧。

关老头睡醒七点多了，是被饿醒的。

吴老爷子自己吃完饭，上炕闭着眼睛听收音机去了。

锅里给关老头留饭了，吴老爷子在家的时候都是大儿媳妇做饭，现在自己做的还挺顺手，想吃啥做啥，还不用考虑别人的口味，吴老爷子觉得很自在。

锅里是一大碗大米饭，还有炖的白菜豆腐。

“一院子鸡，你就不能杀几个啊，天天吃素，你要出家啊”关老头苦了这么多年，他就爱吃肉。

“你吃死食啊，下蛋鸡你也惦记”吴老爷子闭着眼睛没睡着呢。

“这么多鸡，都下蛋，能吃的过来啊？”

“吃不过来卖呗，我白养这群畜生啊，等下蛋了，我也出去摆摊卖，就兴你们出去挣钱啊”吴老爷子早就打算好了。

“不是，你有儿有女，有退休金，你摆啥摊，缺钱管你儿子女儿要呗。”关老头塞了一嘴的米饭，话说的嫌弃，造起来真香。

吴老爷子：“我是小孩子啊，我伸手管人家要钱，自己挣，想怎么花怎么花，想买啥买啥，别人有意见也得保留”

关老头：“你都老掉牙了，你有啥可买的啊？”

“我买孩子，你管的着吗你”吴老爷子来气了，他怎么就没有花钱的地方了。

关老头……他非得生个出来给这群人看看不可，要不得被他们扎到死。

吃过饭，关老头又给自己泡了壶茶，喝完茶水，一抹嘴，骑着自行车又出去了。

吴老爷子叹气“天天折腾，别哪天死女人身上了。”

护城河边上，张三和李四早早就来了，两个人兜里分币没有，就等着今晚的一千块钱去翻本呢。

关老头蒙着脸，看见他俩一摆手，两个人跟上，白天关老头就看好了一个地方，把自行车藏好，三个人猫到壕沟里。

“一会你们把人给我打晕，他身上有个木盒子，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，你们不要想着黑吃黑，我只是不想让自己人沾手，不代表没有自己人，我能找上你们，就代表了解你们的老底。”关老头语气淡淡，但张三和李四都知道他不是开玩笑。

“老爷子，您多心了不是，我们兄弟最讲义气了，不是那种人，东西再好，对咱们哥们没用，咱们就认现钱”古董啥的好东西，对张三他们来说不值钱，再好的东西，到了牌桌上都不值钱，不如钱实惠。

“那就行，今晚让我满意的话，我明天还有活找你们”

“真的，老爷子，啥活，给多少钱？”李四觉得他们哥俩要发家了。

“让我看看你们身手利索不，再决定用不用你们。”关老头指了指骑着自行车由远及近的赵大民。

三人趴着的地方有不少大石头，都是白天关老头丢下来的，张三，李四，一人拿两块大石头。

冒着猫，看着一点点靠近的赵大民。

赵大民刚一经过，张三嗖的跳出壕沟，对着赵大民的后脑勺就扔，两块石头扔完，李四继续。

也不知道哪块石头打中的，赵大民惨叫一声，摔倒在地。

张三李四快步上前，对着赵大民后脑又是一下子，赵大民瘫在地上不动了。

两个人从找大民的胸口找出木盒子，又从兜里翻出二十多块钱，胳膊上还有一块手表，张三李四都没放过，自行车也抢了过来，有拍照不好卖，不要紧，压牌桌上。

张三把木盒扔给蒙面的关老头，关老头打开一看，是昨天的那条手钏，把钱给张三。

“咋样，老爷子？”

“今晚老地方”

双方约定好，快速离开现场。

关老头骑着自行车往村里去，张三和李四挺老实，没有跟着他。

张三和李四听关老头说了解他们的底细，就歇了黑吃黑的念头，跑了和尚跑不了庙，老头出手大方，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。

关老头把自行车停到了赵家的后墙跟，把蒙面摘掉，脸上抹上泥灰，原地跑了好几圈，气喘吁吁的，哐哐拍赵家的大门。

“谁啊？”东厢房门打开，苍老的声音传来。

关老头“是赵大民家不，赵大民在路上被抢了，头破血流的，你们家赶紧去人看看”

“小东啊，小东，你快起来，你爸出事了！”赵五声音颤抖，喊着孙子。

“我去报公安了，你们家人赶紧去啊”关老头说完就跑了。

等赵向东出来，人早就没影了。

“爷，谁报的信啊？”

“我着急叫你，我也没看见人，你爸拿着东西出去了，肯定是遇到抢劫的了，你赶紧去看看。”赵五焦急的说道。

“哥，我跟你一起去”姑娘赵丽听到动静也赶紧起来了。

“你们一起去，一起去，有个照应”老赵五吓坏了。

兄妹俩骑上自行车，赶紧顺着路去找赵大民。

赵五拄着拐杖院门口走来走去，他就说东西不能拿出去，不能拿出去，出事了吧，他不放心，迈着老寒腿，一走一哆嗦的往大队长家走，就两个孩子去了，再遇到劫道的怎么办，刚才他太急了，没考虑周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