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视线终于从虚无的空气中收拢,落在了我身上。那目光并不锐利,反而有种沉沉的、带着点审视玩味的穿透力,像X光,缓慢地扫过我的脸,最后定格在我握着激光笔、因用力而指节微微泛白的手上。
那眼神里没有愤怒,没有惊慌,甚至没有一丝被挑战权威的波动。只有一种纯粹的、居高临下的……兴味。
仿佛我精心准备的所有攻势,在他眼里,不过是一场值得观赏的困兽之斗。
一股无形的压力顺着那视线攀爬上来,缠绕住我的咽喉。法庭的冷气开得很足,后背却莫名渗出一层薄汗,粘住了衬衫布料。我强迫自己稳住声线,将最后一点论述铿锵有力地砸下:“……恳请合议庭支持我方全部诉讼请求!”
法官敲下法槌:“休庭半小时。”
紧绷的弦骤然松弛。我暗自吁了口气,指尖都有些发麻。转身走向侧门,打算去洗手间整理一下仪容,用冷水泼醒自己那点不该有的、被傅承聿眼神搅乱的思绪。
走廊空旷安静,只有我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回响。刚走到转角无人的阴影处,手腕猛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攥住!
那力道极大,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,瞬间将我拽得一个趔趄,后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。清冽的雪松与皮革混合的冷香强势地侵入鼻端,混合着一种属于成熟男性的、极具侵略性的压迫感。
傅承聿。
他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跟了上来,此刻将我牢牢困在他与墙壁之间狭小的空间里。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,几乎将我完全吞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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