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张纸上，清晰地画着她熬了几个通宵才完成的关键结构推演图。
“咔嚓。”
鞋底踩踏纸张的声音，轻微，却无比清晰地钻进温言的耳朵里，像骨头被碾碎。
他甚至还用力地、带着一种发泄般的恶意，用鞋底在那张图纸上狠狠地碾磨了几下！昂贵的白色鞋底，在写满字迹的纸面上留下肮脏的划痕和清晰的鞋印，将那些凝聚了无数心血的线条和符号，彻底地、无情地碾入尘埃。
他踩着的，不是纸。
是她熬干了心血才构建起来的、试图证明自己并非全然无用的微薄价值。
是她小心翼翼维护的、在这冰冷世界里仅存的一点可怜尊严。
是她所有的希望和挣扎。
世界彻底崩塌了。实验室惨白的光线扭曲变形，仪器冰冷的嗡鸣声变成了尖锐的噪音。周围那些或惊愕或漠然或带着隐秘快意的面孔，全都模糊成晃动的鬼影。只剩下那刺耳的撕裂声，纸张落进污秽垃圾桶的闷响，和他鞋底碾过纸页的、令人心胆俱裂的“咔嚓”声，一遍遍在她脑中回荡，将她彻底撕碎。
支撑身体的力量瞬间被抽空，连同被碾碎的尊严一起。
膝盖一软，她重重地、毫无缓冲地跪倒在地！膝盖骨撞击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，发出沉闷的钝响。碎裂的、被污染的纸页被她跪在身下，发出轻微的呻吟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