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脑一片混沌，无数混乱的碎片疯狂撞击、旋转——苏晚后来在私人医院里，对着镜子抚摸腰上那道相似疤痕时得意的笑容；顾枭寒这些年对苏晚近乎偏执的宠爱和保护；他刚才听到“苏晚”名字时眼中瞬间冻结的狂怒……还有眼前这刺青上，如此清晰、如此不容辩驳的，属于我年少时的脸！
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被彻底颠覆认知的剧痛，如同冰冷的巨手，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咙，让我无法呼吸，无法思考。身体里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空，如果不是后背还抵着那冰冷的浴缸，我几乎要瘫软下去。
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刺青上，钉在“自己”那张在波涛中奋力抬起的脸上。
纹身师技艺精湛，美人鱼的脸庞在幽蓝的波涛中纤毫毕现。那眉眼间的倔强，那不顾一切的神态……如此熟悉，又如此陌生。
时间仿佛被冻结在刺青幽蓝的底色里。浴室奢靡的香氛凝固了，连顾枭寒身上那骇人的狂怒都似乎停滞了一瞬，只剩下无声的、足以撕裂灵魂的惊涛骇浪在我脑中疯狂肆虐。
为什么？
这巨大的问号如同冰冷的毒蛇，盘踞在我的心脏上，每一次收缩都带来窒息的剧痛。他不是认定了苏晚吗？他不是把那场大火里留下的疤痕，当作苏晚的“勋章”，当作他爱情的信物吗？为什么他的后背上，却刻着……刻着七年前那个在冰冷海水中将他托起的、真正的我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