浴室的灯光暧昧地洒在他脸上，一半在光里，一半在阴影中。他的眼睛，深得像不见底的寒渊，此刻清晰地映出我瞬间褪尽血色的脸。那里面翻滚着的情绪，我看不懂，却本能地感到恐惧。不是对暴力的恐惧，而是对一种……洞穿一切秘密的、赤裸裸的掌控所带来的恐惧。
“骂得开心吗？”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，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神经上，带着一种极致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耐心。
轰——！
大脑瞬间一片空白。拍卖场上那一眼，电梯里的寂静，那声意味不明的嗤笑……所有的细节瞬间串联起来，指向一个荒诞绝伦却又唯一合理的答案！
他听到了！
他真的听到了！
那些关于牛肉面、关于败家、关于脑子进水的疯狂吐槽！那些我以为深藏心底、只有自己知晓的滔天巨浪！
怎么可能？！
我猛地抬起头，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，那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我此刻无法掩饰的惊骇和动摇。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，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般的腥甜。后背紧紧抵着冰冷的黄金浴缸边缘，那寒意透过薄薄的衬衫，直透骨髓。
“顾总，”我强迫自己开口，声音极力维持着平稳，甚至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和无辜，“我不明白您的意思。我……我对您只有绝对的尊敬，绝不敢有任何不敬的想法。”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水里捞出来，带着虚假的温顺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