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树脂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阻力。顾枭寒没有动,也没有回头。他只是维持着那个姿态,宽阔的后背肌肉线条绷紧如磐石,仿佛在无声地承受着什么,又像是在积蓄着足以摧毁一切的怒火。
他听到了吗?
那些在我心底掀起的、足以淹没一切的惊涛骇浪?那些关于苏晚、关于疤痕、关于这刺青真相的疯狂质问和尖锐的怀疑?
【为什么?!】内心的嘶吼几乎要冲破颅骨,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!七年前公海……救你的人明明是我!是我!为什么你认定了苏晚?!为什么她的腰上会有那道疤?!为什么你背上纹着的却是我的脸?!顾枭寒!你告诉我!你他妈到底在玩什么把戏?!】
【还是说……你从头到尾都知道?!】
这个念头如同淬毒的冰锥,狠狠刺入脑海最深处,带来一阵灭顶的寒意。如果他知道……如果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救他的人是谁,却依旧将苏晚捧在手心,而把我……把我当作一个可以随意利用、随意羞辱、甚至需要模仿那道伤疤才能存在的赝品……
那这七年的寻找,七年的隐忍,那些在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的日日夜夜……又算什么?!
一股混杂着剧痛、荒谬和被彻底愚弄的愤怒,猛地冲垮了恐惧的堤坝,在我胸腔里疯狂燃烧!
【说话啊!顾枭寒!你聋了吗?!还是你心虚了?!】内心的咆哮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