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在沉默和窗外持续不断的雨声中缓慢爬行。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漫长。陆骁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种无声的压力和心底翻涌的混乱情绪逼疯了。他需要做点什么，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寂静。
“咳…”他清了清嗓子，声音干涩得厉害，“那个…你…你画得…还行。”话一出口，他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。这算什么？没话找话？还是…示弱？他懊恼地闭上嘴，脸上刚刚退下去一点的热度又猛地烧了上来。
角落里的声音停了一瞬。
江屿似乎转过身，隔着一段距离，目光再次落到陆骁身上。那眼神依旧平静，但陆骁却觉得像是被探照灯扫过，无所遁形。
“嗯。”江屿只发出了一个简单的音节。没有感谢，没有自谦，只是平淡地承认了这个事实。然后，他又转回身，继续整理那些画框。
陆骁：“……”
一拳打在棉花上。他更加窘迫了，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身下粗糙的木椅边缘，指节泛白。画室里再次陷入沉默，只剩下雨声和他自己擂鼓般的心跳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也许只有几分钟，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。陆骁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快要断裂时，江屿终于从角落里走了出来。他手里拿着一个旧旧的搪瓷杯，走到画室中央一张堆满颜料罐和画笔的桌子旁，拿起一个暖水瓶，倒了半杯热水。
然后，他端着那杯热气腾腾的水，径直朝陆骁走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