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围队友的哄笑声、球鞋摩擦声、篮球砸地的砰砰声,瞬间被隔绝了。世界安静得只剩下他自己擂鼓般的心跳,和画纸上那个滚动的、汗湿的喉结。
“这…这什么玩意儿!”陆骁猛地抬起头,声音因为过度震惊而有些变调,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。他想把画纸扔回去,或者揉成一团,但手指却像被粘住了一样,僵硬地捏着那张薄薄的纸,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江屿隔着铁丝网,镜片后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他烧红的脸上,嘴角那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似乎加深了半分。他没有回答陆骁那句明显底气不足的质问,只是淡淡地看了他几秒,然后转身,动作从容地开始收拾自己的画板和折叠凳,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笔普通的交易。
陆骁像根木桩似的钉在原地,手里捏着那张滚烫的画纸,眼睁睁看着江屿背起画板,身影融入傍晚校园渐渐多起来的人流里,消失不见。他脸上滚烫的热度经久不散,心底却像被投入一块巨石的深潭,混乱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开来,久久无法平息。队友们不知何时围拢过来,探头探脑想看那张画。
“骁哥,画啥了?这么激动?”张磊的大嗓门在耳边炸开。
陆骁像被烫到一样,猛地将那张画纸胡乱塞进自己运动裤的口袋里,动作快得有些狼狈。“没…没什么!一张破画!”他粗声粗气地吼道,推开围上来的队友,“走了走了!一身汗臭死了!洗澡去!”他几乎是落荒而逃,脚步快得带风,只想赶紧逃离这片让他心慌意乱的地方。口袋里那张薄薄的纸,却像一块烙铁,紧紧贴着他的大腿皮肤,烫得他心神不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