额头上那冰凉舒适的触感似乎移开了。他不安地蹙起眉,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咕哝。紧接着,他感觉到覆盖在额头的毛巾被拿走,微凉的空气重新接触到皮肤,带来一丝不适。
几乎是出于一种寻求庇护的本能,在意识朦胧的边界,陆骁猛地伸出手,胡乱地在空中抓了一下。指尖触碰到一片温热的、带着织物纹理的布料——是江屿的毛衣袖口。
他像是抓住了唯一的浮木,用尽此刻身体里仅存的一点力气,死死地攥住了那片布料下的手腕。触感温热而真实。
“…别走…” 两个字,干涩嘶哑得几乎不成调,带着浓重的鼻音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近乎哀求的脆弱,从干裂的唇间逸出。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两个字,只是凭着身体深处最原始的本能,不想让这令人安心的清凉和气息离开。
被他攥住的手腕似乎僵了一下。
陆骁烧得昏沉,眼睛半睁着,视线一片朦胧的水雾。他感觉到被他抓住的手腕没有挣脱,反而微微下沉,似乎顺应了他的力道。接着,一个身影在他床边俯低下来,带着那股熟悉的、令人安心的气息,靠近他。
是江屿俯下了身。
距离很近。陆骁模糊的视线里,能看到江屿敞开的牛仔外套领口,和里面那件米白色高领毛衣柔软的质地。随着他俯身的动作,外套的衣襟自然地敞开了一些,露出了腰间一小片肌肤。